Page 119 - 《上风》2025年第2期

芳草地·社区文艺

神经。我感觉自己已到了体力和精神的极限！ 小心翼翼地骑在马上，握紧马鞍上的铁环，“卡
爬呀爬，爬呀爬，终于，人、马气喘吁吁地登 斯特罗”在这边送行，牵行着我们的系马绳，递

上了冰达板峰，四周是一片旖旎的冰川景色。我 给河中央的克孜勒加尔，克孜勒加尔骑着他的大
再也站立不稳，双腿一软，对着旁边巍峨的博格 黄马，牵着我们的马，在激流中移动，另一个哈萨
达峰跪了下去。 克向导在那边迎接。
其实在漫天的飞雪中，一眼是不可能望到海 踱过激流，登上一个60度的陡坡，沿着大东
拔5445米的博格达峰峰顶的。高波不停地按相 沟悬崖边的“之”字形小道下行。老黑马拐来拐

机的快门，他喘着粗气说：“我不可能再来第二 去，好几次，只要多跨出一步，连人带马就会落入
次啦。”头戴毡帽的克孜勒加尔在一旁焦虑地踱 深渊。
来踱去，不时望望天空，眼神里透露出狡黠和果 下午7时左右，来到了一处长满青草的平台。
敢：“这里不能久留！牵上马走！” 我们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块“平
沿着博格达峰北坡前进十多分钟后，左前方 台”实际上是大山腰部突出来的篮球场般大小的
一个墓碑出现在考察队的视线里，靠近了，“白水 草坪，西则是陡峭的山峰，东侧是几十米深的绝
小姐之墓”六个字映入眼帘。“卡斯特罗”告诉大 壁，下面大东沟河水和岩石碰撞发出的轰鸣声不

家，登山队员白水，1982年8月，在此遇上雪崩失 绝于耳，而南、北两端仅有一骑通过的放牧小道。
踪，至今未找到尸体。大家心情沉重，一时无语， 小齐咬着牙说：“从对岸远处那座大山上看
只是加快了进度。片刻，行进方向左侧又出现了 我们，就同我们看它山腰上两座哈萨克毡房和周
两座石块砌成的坟墓，坟墓上插着猎猎飘扬的红 围的一群小羊羔一样，渺小得不堪一击，似乎一
旗，旗面已经破损，“卡斯特罗”低沉着嗓门说： 阵风就可以刮下山去。危险之至。”
“这是1998年，也是8月，两名香港探险者在此 毡房里飘来袅袅上升的炊烟，这使两天不见

遇难，长眠在这里……” 人烟的我们更觉饥寒交迫。但新的危机又困扰着
我们，哈萨克向导打开编织袋时惊讶地发现：食
沼泽·饥寒交迫 品不够分配了！
大家愣了一阵。高波出主意，每人出一份钱，
大雪开始减弱，但事情并不乐观。接下来我 请哈萨克向导就近买一只山羊来。当然，哈萨克兄
们遇到了大约两公里的沼泽地。看起来地面是 弟免费就餐。
一些小草，踩下去却是一脚稀泥，陷进去约30

厘米，有的地方深至膝盖，拔腿要使出吃奶的力 篝火·狼群
气。鞋子沦陷了，就得用手去把它摸出来。
大家的思维已经麻木，只是机械地往沼泽地 不到一小时，“卡斯特罗”和克孜勒加尔凯
里踩，不管穿的是旅游鞋、雨鞋还是皮鞋。踩到 旋，马背上驮回一只肥羊、一口大铁锅。“卡斯特
尽头就是光明。 罗”抱来煤气罐，支好大铁锅，倒上水，点燃炉
沼泽地的尽头是激流。大东沟始终纠缠着 盘，熟练地杀羊、剥皮，把割成拳头大小的羊肉

我们，这时又把湍急的一段横在了我们面前。拖 块扔进大铁锅，向锅里撒了两把盐。
海用马鞭点击着他的坐骑踱河时，河水已淹至马 大铁锅里飘出了肉香。性急的人用木棍做成
肚，激起层层浪花。我们的马见状伫立不动，哈 长筷伸进锅里捣了捣羊肉，然后说还差点火候。
萨克向导急了，不停地用他们的语言斥责马儿，并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炉盘的火苗黯
挥舞着马鞭。 淡下去，几秒钟后彻底熄灭了。煤气告罄，大家陷
哈萨克向导接力把我们一个个运过河。我们 入了片刻沉寂。高波动员大家趁天没全黑，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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