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6 - 《上风》2025年第2期

文选

第 · 辑 二 第 二 辑

价会噌噌往上窜！今后小一套一都起码价值几 了，二天变成湿地公园，你想打个窝窝都找不到
十万！” 地方！”

“种菜种粮，不如种房！听说这回杨杰要价 “那就该你耍了口山！”刘忠成笑了。
是上千万啦！” 他知道，队上好多五六十岁的女人，都在打
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麻将，跳坝坝舞，要不就邀邀约约地到处耍。只
“看看火色再说。” 有妻子一天忙到晚，管理出租房，接送刚读小学
“三千奖励，不过是个诱饵……” 的外孙，弄三顿饭，还抽空开出这么一大片地来

“久等必有一禅，不要急到去签字……” 种菜。过去自己在联防队忙，如今退下来该饮酒
这时，防寒服得意地往口袋里一摸，亮出一 饮酒，该喝茶喝茶，也没帮什么忙。
张纸片，冲着卡克衫狡黠地笑了：“你看这是啥 “我倒想耍哦！拆迁了，房租没有了，这地也
子？看清楚——房屋宅基地使用证！今天一早我 没有了，就卡上那两个死钱……”
是去拆迁办交了，幸好没签字。转了一圈，我们几 妻子见他又往裤包里摸，心想出点汗还用纸
个兄弟姊妹一个都没来，我赶紧又把它要回来 巾，“臭假”还未出口，却见丈夫掏出手机，对着
啦！哈哈哈……” 这边就“咔咔”两张。

“臭美，老嘴老脸的有啥照头！”
三 “你不懂，今后这菜地没有了，还能摸出来看
看。看看这些绿绿的冬寒菜，看看这些红红的油
这条名叫凤凰溪的小河，从北郊凤凰山逶迤 菜薹，看看我们胡幺妹好勤快！——就凭勤快这
而来，在刘家湾注入牛堰河。以前冬春季节，河水 点，我才答应了你！”妻子乳名一出口，他又忍不
清澈见底，人们烧水煮饭直接到河里挑水。岸边 住笑了。

野花盛开，水草萋萋。近年来，这里河水渐渐不 “又来了！看你嬉皮笑脸的样子……”妻子
能饮用了，连村民打的钢管井水也不行了，人们只 嘟起嘴，背过身去栽苗子，装着不理他。她不喜
好用上了自来水。 欢他提这事，早年的确是自己这方托媒人去提的
小河与不远的楼房间有一溜狭长的土地，荒 亲。他刚穿上军装那会儿真的好精神！上门提亲
芜了多年。近年来，一些闲不住的中老年人，捡走 的人不少。这辈子自己跟了他，虽说家里一直帮不
荒地上的建渣和垃圾堆成土埂。土埂将地分成大 上什么忙，但脾气不坏。
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地块，成为邻界不可逾越的藩 “做得动就要做！这人就怕得坏病，我二哥

篱。上面放着一些装满了雨水或菜叶沤烂的塑料 身体看到多好，结果得个啥子冠状动脉，安两个
桶，俨然成了藩篱上的炮楼。 支架就花了十多万元！多年存的钱都不够，还跟
下午，暖暖的太阳钻出云层，刘忠成被妻子 我们借了五万，总算把命保住了。我们现在还动
硬拉着来栽莴笋。好久没下地劳动了，他把西服 得不多挣两个钱，二天老了咋个办？”
往河边草地一丢，就挽起衣袖摆开八字脚干起 “我还是节约哈！老同学老战友来了，才打
来。窝子还没打完，额头上已浸出汗珠了。他停下 点小麻将，喝点小酒，平常就出去喝点闲茶，花几

锄头，直起腰，从裤包里摸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 个钱嘛。”
汗，感叹地说： “这些我没有管哈。”妻子不像有的人，还识
“有地种真好！捡的这三分多地，去年你就 大局。她懂男人在外头跑，是要有几个朋友，参加
卖了一万五千多元，自己吃的还不上算。” 聚会开口要钱，虽说收的房租存起来了，就是她
“是啊，这些菜又新鲜，又生态，拿上街都 卖小菜的钱也会摸给他。
争着买！”妻子突然收起笑容，皱起眉头，“拆迁 “但这次签字我要管！我没有允许，你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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