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8 - 《上风》202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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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选
        第 · 辑 二 第 二 辑
                                                                   刘忠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真诚地说:“小蓉
                                   四                           书记,你也真不容易。老三打人是不对,我作为大
                                                               哥,也代表老三给你道个歉。”
                   晚饭后,妻子出了门。                                      “那我们就扯平啰!”叶小蓉笑了,“刘大伯,
                   刘忠成连最爱的抗战题材的电视剧都不看                          你们两兄弟的出租房,我们都是晓得的,以前都
               了,他急着上楼去找手续。                                    搞过经营,补偿有明确的政策规定。哪天空了,带
                   “刘大伯!”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进来。                          上手续去把字签了!”
                   他回头一看,是社区党总支书记叶小蓉。                              刘忠成笑了笑,没有答话。
                   “稀客稀客,请坐请坐!”                                    小蓉也笑了:“那年拆迁让你损失巨大,我一
                   “批评我哇——刘大伯,都把我当稀客了。”                        直觉得对不起你。”
                   “哪里哪里!”刘忠成大笑起来,“这句成都                            “都是为了发展集体经济,几年后的事哪个
               老话,是对贵客的尊重和欢迎!”                                 算得到呢!当初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看,我
                   小蓉是农校毕业到乡上跑了多年才到社区来                         们又扯平了!”
               的,她工作有魄力,很有亲和力。在她手下,自己                              两人同时笑了。
               一直干到退休。                                             “刘大伯,我是真心佩服你的胸襟!要是杨
                   小蓉假装生气:“老同事还称贵客,是不是有                        杰像你这样就好了!”小蓉有些忧郁地说。
               几分生疏?胡嬢呢?跳广场舞去啦?”                                   “我能和杨杰比?你太抬举我了。”
                   “她跳啥子舞哦,吃了早饭跳晌午(舞)!”                            “你们是同学加战友……”小蓉若有所思,站
               刘忠成忙着去拿茶杯。                                      起来说道,“刘大伯,我还有点事。”
                   “不用泡。晚上喝了睡不着。”小蓉坐在圆桌边。                          刘忠成也不挽留,把她送出大门。
                   “不 是 茶的 原 因吧 —— 拆 迁 要 处 理 好 多                   黑 暗中突 然 蹦出一 个人 来,把两人吓了一
               事……”                                            大跳。
                   “谢谢理解!刘大伯,我刚才到三伯那边去,                            “叶书记,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来人将竖
               没人就过来了。”                                        起的衣领放下,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爷!”
                   “哦。”刘忠成明白了她的来意。                                 刘忠成并不认识她。
                   “那个小廖,就是拆迁办的小廖,是街办才分                            “大爷,我是明玉呀!”
               来的大学生,工作热情很高。从你们这儿回去,本                              刘忠成仔细一看,很是 惊讶:“明玉?你还
               想让三伯给他道个歉——”                                    在?”
                   “我们老三会给他道歉?”刘忠成摇了摇头,                            二十多年了,他还记得那晚上二娃又打了她,
               “当到那么多人的面,趾高气扬地下令宣布要拆,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在灶门边灰槽石上碰出
               你吓他,还要他道歉?”                                     了血口子。他痛骂了侄儿一顿,警告他只要明玉
                   “他人年轻,拆迁办主任批评了他。说他毛里                        一告,你是要吃官司的!结果明玉没告,当晚她跑
               毛躁,缺乏细致的工作方法。小伙子委屈得哭了,                          了。自己还带着民兵河边场镇甚至火车站都找了,
               说在外面挨了打,回来还挨批评。我去宽慰他,说                          毫无踪影。后来听说凤凰山边一口废井有臭味,
               这些经历都是财富,实践中好好总结,才有利于自                          自己又带了四个民兵,马家才开着拖拉机,载着抽
               己成长。当然,我们社区也有责任,没有主动把情                          水机去。抽干水后,大家放下又粗又长的绳子,下
               况交代清楚。我说,你如果坚持要个道歉,那我作                          去的民兵戴着双层口罩拿着手电筒在下面大声报
               为社区书记给你郑重道个歉!小伙子还是不错,答                          告:是一只臭死瘟猪!
               应不提了!”                                              “大爷,谢谢你给我儿子找了工作!”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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