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2 - 《上风》2025年第2期

文选

第 · 辑 二 第 二 辑

这一次，苦娃再次被“老烟杆”从死神手中救 烟杆”为什么对他那么亲了，除了两人相像，还有
了回来，渐渐恢复元气的他第一次对“老烟杆” 参军报国的精神同在。苦娃说：“‘老烟杆’，不，

有了依附感。他想起父亲，如果他还活着，也一定 干爹，你要挺住，你不是会治病吗，让我们一同走
会以命相抵照顾自己的孩子。苦娃暗暗发誓，如 出野人山，今后送你回大巴山继续打猎！”
果走出野人山，他一定认“老烟杆”为干爹。 “老烟杆”的泪水也漫了出来，他用尽最后
一路上，苦娃总是和“老烟杆”相携相伴，只 一丝力气说：“这次我无力回天了，但你要好好活
要歇息下来，“老烟杆”总能从干瘪的口袋里掏 着，和大家走出野人山。你们活着，最后才能战

出小半把粮食，然后用头盔煮粥，每次看着苦娃 胜入侵者，你们才是国家的未来！”
喝下去，“老烟杆”就很开心，但他自己却极少进 “老烟杆”的叮咛，在苦娃心中汇聚成了一
食。终于有一天，“老烟杆”开始发烧，浑身抖得 股坚韧的力量，一个月后，他终于和许多战友走
厉害，躺在地上气息奄奄，苦娃焦急地围着他， 出了野人山。在印度休整和重新训练后，苦娃和
一时不知所措。 他所在的中国军队终于在1944年发动了缅甸大
这时，“老烟杆”用微弱的气息告诉苦娃，让 反攻，一举消灭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者。
苦娃帮他把烟杆拿出来，他要点上最后抽一口。 1945年，日本战败无条件投降，苦娃带着急

“老烟杆”抽了长长一口烟，叹息一声，然后 促的心情赶回家，但迎接他的，只有母亲坟茔上
疼爱地望着苦娃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跟着 的荒草，街坊告诉他，做小工的母亲受不了工厂
你看着你吗？” 的压榨和盘剥，两年前一病不起，最后是街坊帮
苦娃摇摇头，不知道。 忙收拾的后事。
“老烟杆”说：“我曾经也有一个和你一样 苦娃祭扫了父母和亲人，又拿出一支烟杆，
大的孩子，1937年淞沪会战，他随川军出征，牺 那是“老烟杆”留下的遗物，他要再建一个衣冠

牲了。我后来当兵，就是想为孩子报仇。来到缅 冢，以此告诉后人，赶走侵略者，将山河点亮的，
甸，我第一次见到你，发现你和我儿子真像，那 正是许多像“老烟杆”这样的无名英雄。但他们
一刻，我知道儿子复活了，你们都是抗日第一线 的流血牺牲，并没有换来剥削者的良心，脚下的
最有种的四川兵！” 路依然迷惘，接下来，他要为重新寻找光明而再
苦娃的泪水流了出来，此刻他终于知道“老 次踏上征程……

一碗春光明媚

□ 刘椿山（重庆开州）

男人父母去世得早，又没有兄弟姐妹，一个 女人结过两次婚，却不曾生下一儿半女。第一
人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摆摆地长大。 次婚后不到半年，男人便暴病而亡。第二次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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