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上风》2025年第2期

金牛道·海纳百川

出奇，结婚三天，男人上山砍柴，不小心从山崖上 绝。他可不希望再过那样的日子。他甚至连提都
摔了下去，一命呜呼。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说女人克 不愿提及，忆苦思甜也不行。

夫，再也没人敢娶了。 又是一个春天。女人又要男人给她做“春光
男人听说后，偷偷找到了女人，他说他不相 明媚”，男人照样找理由拒绝了。女人就说男人不
信迷信。女人第一次去男人家里看“人户”，男 爱她了。男人说女人无理取闹。女人一听闹得更
人 想煮点 好吃的给女人，可家徒四壁，穷得连 凶，说男人肯定在外面有人，不然这么一个小小
碰得叮当响的都没两样，能有什么好吃的？女人 的要求都不满足她，还责怪她无理取闹。女人开

看出了男人的窘迫，她让他随便做点，能填饱肚 始和男人打冷战。无奈之下，男人给女人做了一
子就行。男人有些难为情，家里能填饱肚子的只 锅有盐有味的“春光明媚”，可女人却说不是当
有玉米面，女人第一次上门，怎么能拿这个招待 初那个味儿。
人家。 不久后，因为男人的一次决策失误，几乎是
情急之下，男人让女人在家里坐坐，他出去 一夜之间，他们从富豪变成了穷光蛋。车子房子
一趟。男人回来的时候，衣服口袋鼓鼓的，里面 什么都没有了，可女人没有责怪男人，而是跟着男
有两个鸡蛋和一些野菜。鸡蛋是找邻居借的，野 人又回到了农村。幸好他们当初建的二层砖瓦房

菜是顺道在路边扯的，这些可以煮一大碗了。 还在。
女 人 要 和 男人一 起 做 饭，男人 装 着 没 听 家里什么都没有。男人去邻居家买了几个鸡
见，低着头钻进了厨房。女人善解人意，没有跟 蛋，顺路采了些野菜回来，他再次给女人做了一
进 去。男人 用鸡蛋 和 野菜为女人做了一碗“烩 碗“春光明媚”。
菜”。虽 然 都是 些 普通 的 食 材，男人却 做 得很 当初就是这个味儿，淡淡的，微微有些清苦，
用心。女人好奇地问男人，那是什么菜，她从来 却回味甘甜。女人激动得泪流满面。男人轻轻地

没 见过。男人想了想说，一碗“春光明媚”。说 为女人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对女人说，别装了，
完 脸 红得跟落日一样。女人说男人做 的“春光 我知道这个味不好，当初你说好吃，只不过是在
明媚”真好 吃。她以 为男人会 说，喜欢 吃 我 给 宽慰我，少油淡盐的，你说能好吃到哪里去？后
你做一辈子。可男人搓着双手，窘迫得不知说什 来日子好了，你又吵着要吃，其实是在提醒我，要
么好。 想着过去的苦，珍惜当下的甜。
男人不顾左邻右舍的劝说，娶了女人。女人 女人抬起头来，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脸说，别
嫁给男人后，在她娘家人的扶持下，再加上他们 气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吃苦耐劳，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结婚第三年，他 生意血本无归，你真的不怪我？男人有些自
们翻修了房子。又过了两年，他们借钱在村口开了 责。女人说，当年我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
家小卖铺。小卖铺赚钱后，男人买了一台拖拉机。 你都不嫌我，我还能怪你什么？男人又说，你不
拖拉机拉货挣钱快，他们又建起了两层砖瓦房。 怕往后跟我吃苦？女人 又说，以前那么苦都不
后来，日子越过越红火，他们把生意做到了镇上， 怕，现 在怕 什么？我 要你 给 我做一辈 子“春 光
又从镇上做到了城里。最后，男人成了富豪。 明媚”。

无论生活怎么富有，女人始终忘不了男人做 听女人这一说，男人将女人紧紧地搂进了怀
的“春光明婚”。只是，女人每次要求男人给她 里，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东山再起，给女人
做“春光明媚”的时候，男人都会找各种理由拒 一个春光明媚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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