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 - 《上风》2025年第2期

金牛道·寻古

在央视出品的大型人文纪录片《大蜀道》中 或探亲、或被贬、或为官、或避乱，经金牛道出入
提到了，有学者相信，金牛道的历史，或许要比史 蜀地，谱写出了独具特色的咏怀抒情蜀道诗歌，

书记载的年代更为久远。 在蜿蜒的栈道间镌刻下不朽的思想。
比如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礼器，诸如青铜尊、青 金牛道是一条人文之路。以金牛区天回山为
铜罍等，就与早于秦国一千多年的商朝如出一辙， 起点，漫漫金牛道至此始；望剑阁峥嵘，感受“一
推测是蜀地工匠模仿中原青铜器制作的；而三星 夫当关，万夫莫开”；走明月峡天梯石栈，惊叹蜀道
堆的玉戈、玉璧等都能在河南安阳殷墟找到“原 开凿之艰、行路之难；看千佛崖、皇泽寺，领略唐风

型”，可见三星堆传承着中原地区的玉祭文化。 入蜀、女皇神韵；翠云廊古柏参天、觉苑寺尽显画
这样的线索似乎暗示，古蜀国与商王朝之间 圣遗风、七曲山大庙宏丽壮美，拦马墙见证波谲云
早已有频繁交流，而这样的交流，必定建立在道 诡历史风云，千尊摩崖石刻造像辉映千年蜀道。
路通畅的基础之上。从地域位置看，蜀与商的交 金牛道是一条开放之路。金牛道的开拓，连
流，应该就是沿着金牛道的路线，只是当时还没有 通汉中和成都，成为连接南北丝绸之路的枢纽，
“金牛道”这个称呼。 商旅西出秦关，南入蜀地，互通有无，构筑起光
三、从“石牛”到“金牛”一条大路通古今、走四方 耀古今的商贸通道，呈现了“秦川道，翠柏天，商
金牛道虽早已存在于巴山蜀水之间，但直到 旅兵家密如烟”的壮观景象。在以长安为起点的

秦汉之时人们方才以“石牛道”称之。《元和郡县 丝绸之路上，蜀锦蜀绣频出金牛道，跟着丝路商
图志》载：“武德二年，分绵谷县通谷镇置金牛 队，走向西域，走向世界。千年以降，随着火车、轮
县，取秦五丁力士石牛出金为名。”唐代置金牛县 船、汽车的传入，古蜀道交通逐渐衰落。然而，古
（今陕西宁强县），“金牛”才开始成为这条古老 蜀道并没有彻底消失。连接川陕两省近现代建设
蜀道的名称。 的公路、铁路、高速路，都是在古蜀道的线路上延
从岁月长河中走来的金牛道，不仅是地理意 展而来的。民国时修建的川陕公路（今108国道路

义上的通道，更是串联起富饶、文明与烟火的历 段），取线于唐宋褒斜道（元明清连云栈）和金牛
史长廊，贯通古今的时空纽带。 道；新中国成立后修建的宝成铁路，也有部分取
金牛道是一条富庶之路。秦灭蜀国，占据了 线于金牛道。
物阜民丰的四川盆地，从而在强国之路上又大大
迈进了一步。秦蜀郡太守李冰修筑都江堰，由此四 从“五丁开山”的传说
川盆地“水早从人，不知饥馑”，冠“天府之国” 到“飞梁架绝岭，栈道接危峦”
美名，所产的钱粮赋税为秦国最终统一六国奠定 千年金牛道早已超越了其地理属性

了基础。金牛道北连关中平原西达蜀地成都，《史 成为镌刻在华夏大地的立体史书
记·货殖列传》载“及秦文、德、缪居雍，隙陇蜀之 见证了文化交流与文明交融
货物而多贾。”尽管道路崎岖，但四川与中原地区
的贸易因金牛道变得频繁，蜀地的漆器、蜀锦、金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银器等特产沿路北上与中原地区进行贸易交流， 曾经李白笔下的蜀道难

金牛道使“天府之国”更加富饶。 如今天堑变通途在传说里、诗歌里、史志里
金牛道 是 一 条 诗 歌 之 路。“自古诗人皆入 活着的金牛道，以新的姿态赓续传奇
蜀”，沿着金牛道而来的占大多数。自初唐卢照 “大道金牛”也正以奋勇争先之姿
邻、王勃、杨炯、骆宾王，而后李白、杜甫、岑参、 向“新”前行、逐“新”而进
高适、李商隐、王维、武元衡、元稹、贾岛，再到唐
末五代的韦庄，宋代的陆游等，无数诗人或游历、 （成都市金牛区地方志编纂中心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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